“你莫要自谦,李顺能对你起了杀心,可见连他都看出你是有些能耐的,可惜他拿捏不了你,便只能想法子杀了你。”
贾川只觉着后背的白毛汗都起来了,他之所以会对徐恭实话实说,便是算准了徐恭知道实情之后不会再提此事,怎会想到他会跟皇上说起?
贾川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,朱瞻基笑问:“何事烦恼?”
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不管身在何处,办何等样的差事,事无巨细都要让皇上知道才是。”
朱瞻基哈哈一笑,他伸开两腿,坐到榻前自己穿鞋,边穿边说:“让你有事写信给朕,你是一封不写呀,后来我才知道,你那字,写了也是污了朕的眼睛。”
得!给韩镇的信被韩镇转发了,好在信中只是说来日如何取银子的事,这个来日可以理解为他进京与皇上说清楚之后。
贾川松了一口气,耸了耸肩说:“皇上日理万机,哪有时间理我那点破事。”
朱瞻基站起身,背着手在屋里溜达,时不时的瞄一眼贾川。
贾川觉着朱瞻基这是在琢磨着怎么给他挖坑呢。
“三叔知道这次闹得有点大,将手里有的都交了上来,想换个平安,朕允了。他派人屠了巡检司,还想嫁祸给二叔,只此一点,二叔便不可能再信他,他便没了蹦跶的机会,我也算是对祖父有个交代,但,二叔不同。”
贾川面上认真的听着,心中却在翻滚,巡检司四十多人的性命在朱瞻基口中连提一下的资格都没有,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,且元凶的命还保住了。
贾川没有接话。
“你救驾有功,查案也有功,可朕没有给你高官,甚至连赏赐都没有,使得你进京连一件像样的衣袍都没有,你……心中可有怨怼?”
贾川这时候才想起来站起身,皇上站着,他坐着,这一幕若是被钱贯看到,怕是要吓得瘫软在地。
贾川躬身道:“我有何好怨怼的?救驾……是分内的事,查案也是,皇上给了月俸,凭何还想多要?吏部知道我在查案一事上有些本事,自然会让我慢慢升迁,这便是立功的好处,方便上面的官员知道县衙里还有这么一位。”
“你说的倒是好听,若是官员各个按章办差,一心为公,哪来的朝代更迭?州府县的牢狱中也不会有多少囚犯,天牢和诏狱中更该空空如也才对。”
贾川的本意是想说明自己的想法:你别给赏赐,更不用给我升官,我回去好好干,凭真本事能上来就上来,上不来混一辈子也无妨。
他忘了朱瞻基叫他来不是为了跟他商量,他的意见没用。
屋中安静了下来,贾川不知如何接话,对他不擅长的事,他通常只会沉默。
一捋缥缈的幽香从鎏金博山炉飘出,在空中画出一道云流龙行的烟迹。
贾川用余光盯着那捋烟慢慢散尽,又看到新的烟升起,这时朱瞻基又开口了。
“之前经筵老师整日讲帝王为政之道,真到用上的时候才发现用不上,真正操心的都是琐碎至极的庶务,官员递补、军队调度、黎庶安抚、国库支应、城防安排……可乐安城里还有一位朕的好二叔,他虎视眈眈的看着朕,哪怕他手中的刀刺中了朕,朕却对他无计可施,你读过史书吗?肯定没读过,朕可以告诉你,从古至今便没有像朕这么窝囊的皇帝!”
朱瞻基因恼怒面色有些泛红。
“只因朕答应过祖父,手上不沾他的血,可他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舔干朕的血!这次未能得手,他知道要韬光养晦,缩起脑袋等下一次的机会……”
贾川知道,说到这份上,他的新差事该出来了。
“你可还记得朕曾跟你说过的话?”
贾川深吸一口气说:“记得,皇上说没时间陪他玩。”
原本面色异常严肃的朱瞻基听罢,笑了,说:“朕就知道你是可用之人!朕之前跟你说过那么多话,可朕一问,你便知朕说的是哪一句。”
贾川一脸苦瓜像,可怜巴巴的问:
“皇上,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,我也不可能跑到汉王身边成为他言听计从的谋士。再说,我在东照县被人偷袭过两次,至少有一次是汉王找的人,他们可是知道我长什么模样的,我,我……”贾川咬牙说:“就算汉王记不住我长相,我成功的潜伏到汉王身边,皇上啊,我觉着与其等我爬到汉王身边,还不如直接等着他一拍脑门再鲁莽一次来的快。”
朱瞻基看着贾川的苦瓜相,忍不住又哈哈笑起来,笑完之后喊了声:“上茶!”
贾川知道自己想歪了,除了这件事之外,他不知道还能替朱瞻基做什么?
朱瞻基坐回到榻上,看着小太监上了茶退下,这才又开口说:“祖父在位时,已削弱藩王实权,藩王仅有岁禄、田产之权,别的与他无关。”
朱瞻基端起白瓷茶盏抿了一口茶,放下茶盏又说:
“乐安州属山东布政使司下的济南府管辖,二叔去到封地之后蓄养私兵,干预地方,此举已是逾制,父皇心慈,对他
第67章 难做的新差事(2/4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